聲音為什麼不包括在八不離色裡
2021-0217
問: 請問聲音為什麼不包括在八不離色裡?
AS: 去聽的是什麼?
問: 耳識。
AS: 如果我們不稱它為耳識,還是一樣會有一個去聽,去經驗聲音的實相。在聽到的那一刻,去聽的和被聽到的是不同的實相。在聽的那一刻有出現顏色嗎?
問: 沒有。
AS: 只有在聽的那一刻才有機會瞭解聽的真相是什麼,事實上能夠聽到一定是因為有俱足的因緣條件才能夠聽到。
問: 聽到是因為因緣條件才會生起,那它生起的因緣條件是什麼呢?
AS: 如果沒有耳淨色和聲音,耳識能夠生起去經驗嗎?
問: 不能。
AS: 那是誰讓聲音和耳淨色相遇呢?
問: 沒有誰。
AS: 這是開始去瞭解沒有任何人能夠讓法生起,法生起都是需要它們不同的條件。
問: 剛提到耳淨色和聲音,那麼請問在無色界沒有這些色法,那是不是就不會有耳識生起的因緣條件?
AS: 無色界沒有色法的存在,不會有感官的心去經驗這些色法,但還是有其它的名法。既然沒有色法,被名法經驗的是什麼呢?
問: 影塵 (nimitta) 。
AS: 什麼的影塵?
問: 過去記憶的影塵。
AS: 是什麼被記住了?
問: 是以前經驗過的色法。
AS: 要能夠再出生在無色界是禪定的結果。無色界禪定心培養的對象不是色法,所以當果報是再出生在無色界的時候,它去經驗的對象並不是色法。
問: 所以投生在無色界之前最後禪定心的所緣是名法嗎?
AS: 只會是名法的影子 (nimitta) 。現在這一刻經驗的是色法還是名法呢?
問: 都有。
AS: 現在這一刻去經驗名法的影子和在別的界去經驗名法的影子都是一樣的。比如感受是名法,它可以成為被心經驗的對象,在哪個界都一樣。當智慧還不夠的時候,我們當然還是會在不善中去執取,執取於有個我有個東西的存在,會把感受當作是我的感受。
心一次只會經驗一個對象,因為有一個心所叫作一境性心所,它的功能是專注在一個對象上,所以出現的世界一次只會有一個。
問: 如果一次只有一個對象被經驗,那怎麼知道心生起的那一刻至少會有七個遍一切心心所一起生起呢?
AS: 當心生起時一定至少有七個心所一起生起,如果沒有佛陀告訴我們,我們是不可能知道的。心的功能就是去知道那個被經驗的對象,心不能單獨生起,一定會有心所一起生起一起滅去,它們彼此是俱生緣。錯誤的邪見一世接著一世,很難現在馬上就被根除。不管用哪個語言,真相就是真相,真相不能被改變。
S: 八不離色最小單位的色聚一定會有四大,四大彼此之間互相支助生起,它們彼此之間也是俱生緣。四大就是軟硬 (地大) ,凝聚 (水大),冷熱 (火大) 以及彈性壓力 (風大) ,它們互相支助對方才能夠一起生起。四大會支助四境色 (顏色,味道,氣味,食素) 生起。身體外部的色法生起的因緣條件是温度,內部的色法生起的因緣條件則是業,心,温度和食素。
有關於你的問題,八不離色為什麼不包括聲音,這是因為身體外部的色法生起的因緣條件一定是因為温度。我們說話的聲音的因緣條件是心,不會是温度或食素。我們家有木頭製的桌子,所謂的桌子就有它生滅的色法,這裡的色法就有八不離色,也就是說除了四大以外還會有食素,比如螞蟻可以去吃這些木頭,也會有氣味,但這個桌子本身不會有聲音。
剛剛另外一個問題,心一次只經驗一個對象,那如何知道心生起的那一刻有七個遍一切心心所呢?當心在經驗一個對象時,如果沒有觸心所,心怎麼可能能夠在那一刻經驗一個對象呢?同樣的也一定要有一境性心所,至少要有這七個遍一切心心所,否則心在那一刻是沒辦法經驗一個對象的。眼識的那一刻只需要有七個遍一切心心所就能去經驗色塵,但是當善心生起時,需要至少十九個美的心所才能夠讓善心生起,這十九個心所各自執行它們的功能,善心才能夠俱足條件生起。
有些人可能會誤認為要先有觸心所才會有感受,記憶,但其實每一刻都有這些法同時在發生。有些人也有可能會誤認為執行專注功能的一境性心所只會在某些狀況,比如專心的時候才能生起,但其實一境性心所每一刻都有,如果沒有它,心也沒辦法去經驗。每個法生起一定有它們的因緣條件,沒有任何人能夠支配控制。
J: 聲音不在八不離色的色聚裡的原因是,我在經典裡讀過要能夠發出聲音必須要有兩種不同的硬 (土元素) ,不管是風的聲音或是我們說話的聲音,會有聲音必須要有兩種的土元素撞擊在一起,這也是為什麼聲音不會單獨在一個色聚裡,它必須是不同土元素撞擊才會有這個色法的產生。
S: 既使是現今的科學都沒辦法解釋真相,只有佛陀的解釋可以讓真相變得很清楚。很多時候當我們對佛法有所困惑或懷疑時,那是因為我們的智慧還不足以瞭解佛陀的解釋。
問: 請問每一刻都有一境性心所,有分心那一刻也是嗎?
S: 是的。每一刻的心都會有這七個遍一切心心所。人類的有分心是善業帶來的果報心,所以除了這七個遍一切心心所之外,它還有其它很多美的心所伴隨一起。
問: 阿毗達摩很細膩地分析法,但如果從沒學習過阿毗達摩的人對於比如飢餓和渴這種生理現象就很難體會是法生起就消失。我們沒辦法控制法出現,但我們也許可以採取行動讓它消失,我們也許是有部份掌控的能力。
S: 佛陀的教導是和現在這一刻的法有關,現在有誰可以去作什麼不要去聽到嗎?如果現在有不愉快的感受,誰能夠把那個已經生起的不愉快感受改變成愉快的感受呢?比如現在我有點餓,但是瞬間餓的那一刻我也不能作什麼,就只能想著飢餓的感覺而已。要知道生命是一刻接著一刻的經驗,在每一刻裡都找不到我。我們學習佛法慢慢知道就只有那個去經驗的和被經驗的法,那個有個我的整體概念才能夠被逐漸打破。否則總是有個我可以去作什麼,這樣子的想法最終一定會帶來失望。
J: 我們不能知道下一刻是什麼心會生起,我們以為我們可以繼續看繼續聽,但事實上我們的經驗告訴我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子的。我們不會知道接下來聽到的聲音是愉悅或不愉悅的聲音。如同佛陀所解釋每一刻什麼法會生起都是根據不同的因緣條件。在我們日常生活的經驗中,我們會以為我們是可以去作什麼的,比如口渴時就去喝水,但那其實是表面的情境故事,表面現象和究竟真相是不同的。因此對於從沒聽過阿毗達摩的人來說,還是得回到現在這一刻,現在這一刻的不確定性和不可控制是很明顯的。
問: 假如真的能夠控制的話,口渴的時候喝水暫時止渴,應該要永遠都不會渴,但其實還是會再口渴。由此可見,真的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
S: 伸手去拿水喝時是有名法和色法以及各種的因緣條件同時支助,才能夠完成喝水的動作。表面現象是在喝水,但其實是不同的法的生滅。如果沒有記憶心所執行它的功能,記得那是水,會去喝嗎?所以這是一個想像出來的表面現象,看似是有個我可以去喝水,但如果沒有法的生滅,怎麼會有這些表面現象呢?
J: 佛陀教導的諸法無我並不能用一個表面情境去思考,必須仔細思考的是每一刻這些法它們的真實特徵。
AS: 如果只是想著佛陀的話的表面文字意義,但沒有真正去思慧是不夠的。透過瞭解現在出現的法才能夠真的瞭解真相是什麼,才能夠慢慢放手我是存在的概念。
V: 有些學習佛法很久的人會認為實證很重要,但是所謂的實證如果只是透過控制注意力要去經驗哪個特定的對象,這其實是很危險的。因為去控制注意力來達到所期望的結果,是在強化一個我能夠去作什麼的概念,會誤以為自己能控制所有的一切。這是離正確的道路愈來愈遠。每一刻都有法,並不需要特定去作什麼刻意的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