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毘達摩
548  阿毗達摩基礎 5

老師:有分心的生起只是維持那個人生命的存在,有分心不被知道,就好像沒有它的存在。在有分心狀態的心沒有通過眼、耳、鼻、舌、身、意知道所緣,所以整個世界就沒有出現,無論是哪個世界。

大家都能明白,睡着的人與死人不同是因為有心的生滅,而心的生起就必定有行法的造作來導致心所一起生起。心所和心是一起生起、一起滅去,心所伴隨着心生起,因為心所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生起,而心也必須有心所的伴隨才能生起。

因此,可見心與心所從來沒有分開過,有誰說只有心而沒有心所,或只有心所而沒有心?這是錯誤的,因為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也有心在生滅,也一定有至少七個以上的不同特徵心所一起生滅,其中的一個就是受心所。

聽者:當色敗壞的時候,那個色有感覺嗎?

老師:色法永遠都是色法,色法也不能變成名法,無論何時何地,色都沒有任何感覺。

聽者,即使是很冷或很熱,色都一點感受不到嗎?

老師:色什麼都不知道,冷熱是心和心所的感覺,心和心所生起時有冷熱為所緣,就感受到冷熱。從一開始就必須嚴格區分名法和色法,了解在任何時間,無論是誰的色,在哪個世界,色都不是一種知覺的狀態。

聽者:據我所知色是包含有土、水、風和火的一種色聚。

老師:不是色有地、水、火、風,而是地是色,水是色,火是色、風是色。

有些人可能怕死者會冷,得用布蓋住,或怕死者餓了,就把食物放在死者前面。但事實是色不是識知的狀態,色根本無法知道,不論是可見到或不能見到的色,譬如聲音,聲音無法被看見,聲音什麼都不知道,聲音是色。在此之前,我們可能會認為我們眼睛能看到的、有形狀的山、樹、房子等才是色。但事實上,在佛法中,佛陀解釋所有一切因因緣條件的因素而生起的,但又一無所知、屬於一種沒有認知功能的法,都稱為色法,不論它是可以被看到或不能被看見到。

名法是有感覺狀態的法,心是識知的領導者,心不生氣、不痛苦,心不是心所,但心清楚地知道通過眼、耳、鼻、舌、身、意所顯現的所缘。心的特徵是知道它正在知道的所缘,譬如聲音,心看不到那個聲音,但是心知道那個聲音。如果是色,色什麼都不知道,色聽不到聲音。所以我們所執着的這個我,實際上只是名法和色法,名法和色法生起後立即滅去,我在哪裡呢?色生起後無餘的消逝,色不是我,不是我的,因為已經滅去不存在了。心和心所不斷的生滅,滅去的心和心所已經沒有了,它們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即使現正在生滅的法,也是各種依據各自不同的因緣條件而生滅的。以後我們還會逐漸深入講解色法,以及講解在日常生活中的心、心所。

現在我們將討論隨心生起的心所,伴隨着各種心生起的心所有各種各樣的52種,但是我們先開始提到重要的心所,比如感覺,讓我們知道它的存在。我想問感覺是不是我們的,一貫來我們認為快樂時是我快樂,痛苦是我痛苦,但現在我們知道,快樂是由因緣造作而生,然後又滅去的。苦也由因緣造作而生,然後滅去。無人、無我、無眾生、是為無我。

一切法都是無我,感受是心所,心生後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我們要學着了解當下的心生起時有什麼樣的感覺和心一起生起。色有感覺嗎?

聽者:色沒有感覺,但想知道死人的色和活人的色有什麼不同。

老師:色法的形成有四個根本因所生,有的是因業力的根本因而產生,有些是因為心形成的根本原因,有的是因溫度而生,有些是因食物的滋養而生。因此,死了的人不會有因業力而產生的任何色法,沒有心可以成為因心而生起的色法的因素,也沒有食物的滋養形成的任何色法,因為食物所形成的色法和溫度產生的色法也是和任何色法一樣的生起滅去,所以人死後,沒有業力造成的色,沒有心的因素造成的色,沒有食物滋養造成的色,只剩有溫度的因素造成的色。

聽者:因此死人的色,與樹木的色法是同樣的。

老師:死人的色和樹木的色都是溫度生色,也就是冷或熱是火界,軟或硬是地界,鬆緊是風界,水界是具有粘聚的特性。此外有顏色、氣味、味道、食素等,這八種色組成一個小小的色聚。不論是什麼色法,把它分解到無法再分解,都會是這八種色組成的色聚,它們稱為「八不離色」。八不離色即:地、水、火、風四個色,加上顏色、氣味、味道、食物素等四個色。

聽者:顯示是女性或男性狀況的色,是溫度生色,還是業生色?

老師:這是業力造成的色,因此當死去時就沒有業生色。

聽者:但是死去的人,他表現是女性和男性的特徵仍然存在。

老師:活着時我們看到這是一個女人,但死者我們還是說她是女人嗎?事實是呈現在眼前的只是一種色,這種色撞擊了眼處的神經而顯現,然後持續生滅,直到記憶心所生起,記憶心所是另一種非常重要的心所,如果沒有記憶心所。我們將無法記住任何事情,記憶心所也和受心所一樣,伴隨着每一個心一起生起。但我們不知道記憶心所也是生起滅去,出於無知,使我們認為我們認為事物是永恆的,即不會生起也不會滅去。

所以,記住這個樣子是女性,那個外貌是一個男人是出於記憶心所的記憶功能。但實際上有一種由業力產生的性根色滲透到全身,這是導致色身看起來是女性或男性的一個因素。但記憶讓我們判斷是女性或男性,例如當您在商店中看到人體模型時,人體模型並沒有性根色,也就沒有性別,但我們知道是女人或男人,這也就說明,記憶是真實存在的,從出生開始,記憶逐漸積累,逐漸記住一切,以致認為所出現的是恆常的,是固有的沒有消失。

聽者:想知道心和心所有何不同?

維猜:心和心所之間的區別在於,「心」能夠認知、識知一個所緣,現在我們正在看到,所謂看的意思,就是現在有心知道那個被看到的,也即是正出現在眼前的,在那時,心在了解眼睛所看到的事物方面占主導地位。但當看到時有一種會感知的法與心一起生起,這就是心所。

老師:心與心所都是名法,它們一起生起,一起滅去,知道同樣的感覺。當心生起的任何時刻,至少有七種心所同時生起。不善的心是因為有不善的心所增加了一起生起。美好的心生起是因為有美好的心所增加了生起。因為心和心所同時生起、同時滅去、經歷同樣的情緒,我們很難了解同時生起的每種心所的本質。

識知是以心為主,因為心所也是從心生起的,在某些條件下一些心所並不會生起,而另一些類型的心所卻會生起,但從生直到死,心必須始終在生滅。

心和心所一起生滅,但這並不是所有 52 種心所會在某一時刻同時在心中生起,因為有一些心所不隨當時的心生起,這是取決於心所包含的心理狀態類型的差異。如果心有貪婪、執着時,不會有嗔恨的心所一起生起。心必須處於對所出現的所緣的本質有識知的狀態,就像國王有官員為他工作一樣,但國王本人不必做任何事情。因此,和心一起生起的心所各自執行各個心所的功能。

但心是識知所緣的主導,例如我們看到了所看到的顏色,心能夠分辨顏色的不同,有時儘管非常接近,但心也知道不是同一個顏色。因為心是一種能夠清楚地看到正在出現的事物的狀態,但心本身並不是一種感覺。至於記憶、好惡、喜怒哀樂,這些都是心所生起的心理因素的特徵。

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在記憶中,我們認為它仍然存在。但事實上,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消失了,耳朵聽到的聲音,鼻子聞到的氣味,舌頭嘗到的味道,身體接觸到的,思想到的都已經消失。我們的思想,是一次一個字地思考,心不能同時思考兩個字。隨着心的思考每一個字,心也不斷地生滅,但大多數時候我們根本不會知道這樣的真相。

我們認為當我們死時,心也隨之死亡,對嗎?可以說每個人生來都有心。但我們仍然不清楚心是什麼、它在哪裡、它的特徵是什麼。但當開始學佛後, 知道心沒有任何具體形狀或形式,心是純粹抽象的,從出生到死亡,心不斷生滅,每個時刻都不是同一個心,但它是每時每刻都在生起然後滅去。

所以,如果你這樣學習,你就會知道,我們所說的死亡,認為生命生起是出生,生命滅去是死亡是不正確的,因為實際上無論是什麼因緣生起,法都是生起後立即滅去,而我們所說的死,這只是一個概念,一個假設,因為只要還有欲望,還是會有輪迴的,生命還是延續的,因此,當這一世生命中的最後個心滅去時,它也是導致來世第一個心剎那間立即生起的因緣條件,中間沒有間隔, 就像現在一樣,心不斷地生起和滅去。

此時此刻看到的心和聽到時的心,它們是不同的還是相同的?心是一種識知的狀態,看到同樣的東西,有人喜歡,但有些人不喜歡。儘管看的心就是看的心,但看到了同樣的,每個人的好惡卻不同。

這表明有一種不是心的法存在,那就是和心一起生起的心所。看到後有人憤怒,有人憐憫,有人仁慈,感受是不一樣的。因為心在看見時, 同時發生的心所不同,因而感覺也有所不同。

這表明只有心才是識知一切所緣的領導者,因為如果心不知道所緣,心所就無法喜歡或不喜歡那個東西。但因為心生起去知道某個所緣,同時是導致當時生起的心所根據累積而變化的因素。因此,當看到、聽到時心能夠知道正在出現的所緣的狀態,但伴隨的不同心所根據心理因素的類型而不同。

Date 18 May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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